生活

花小漾 · 发表于 2019-3-21 22:04:37

下午，外面狂风暴雨，屋内温暖祥和。我在电视剧《李卫当官》的背景音里做完了一个蛋糕。

雨停了，我赶紧叫了骑手。他很快取了蛋糕就走了。

但是很快，他又回来了。

他把蛋糕递过来的时候，说了句：“对不起，雨太大了。”

他整个脸上都是水，就好像被浇过一样。

驼色的夹克已经湿透，水不断地从衣角落到地上。

我接过来蛋糕，看见蛋糕歪倒在一边，已经面目全非了。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只默默往屋里走。

可能见我没说话，他很窘迫地问：“你这个蛋糕多少钱一个？”

我意识到，他可能是想赔偿。

我说：“没事，这个我处理。”

他压低了声音：“真的很抱歉。你客户那边怎么办？”

我说：“没事，我退钱给她就好。”

“她不会找你赔偿吗？”

“不会，我客户都很友好。”

他愣愣地看了我一眼，我走向门口准备关门。他搓着衣角，还是没有走的意思，那个时候我觉得感受到了善良。

我指着他的鞋：“你赶紧回去吧，都是水。”

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说：“那个你怎么处理？”
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。我很费解地看着他。

“你要自己吃掉吗？”他提高了声音。

他这样一问，我才开始思考这个事情。我边想边回答：“可能是，或者叫试吃员来一起干掉，毕竟太大了。”

“难道你没吃过吗？你自己做的你没吃过吗？”

“我吃过啊。”

“你吃过，你还吃？”他双手扒在门边。

我没好气地说：“你昨天吃过饭，你今天明天就不吃了？你前天洗澡了，大后天就不洗了？”

他笑了出来：“不是，我是说反正你一个人吃不完，不如......”

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，抓起衣角拧了两下。

我听出他是想让我跟他一起吃。

这时候，我心里开始嫌弃这个人。弄废了我的蛋糕，我觉得他一单就赚那么几块钱，大家都不容易，没有叫他赔偿，他还厚颜无耻地想吃蛋糕？说不定还想借吃蛋糕的幌子打鬼主意。

我正准备打断他的话将他赶走。他接着说：“不如你卖给我吧，我带回去给我妈吃，她很爱吃蛋糕。”

这猝不及防的转折让我红了脸。“可是蛋糕已经破相了。”

他说：“没关系啊，又没弄脏。吃起来还不是一样。”

见我没说话，他又说：“多少钱嘛？按原价卖给我就好了。”他一脸纯真。

也许他妈妈根本不喜欢吃蛋糕；也许他妈妈根本就没在他身边，他只是孤单一个在城市里奋斗的年轻人；也许他拿走蛋糕根本无人分享，最后一个人默默吃掉。

也许他是想变相地给我赔偿。

这时候天黑了下来，雨下得更大了，一阵一阵地，像从天上泼下来一样，雨打到玻璃上，发出巨大的声音，我赶紧关上了窗户。

回过头他仍站在门外，低头挤着衣角的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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